下一站天國,回憶,認同

WAN TING HSU
3 min readSep 25, 201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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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修課的關係,看了《下一站天國》這部日本電影。

這篇文的目的是,快速抓住看完電影後雜亂的思緒和感想。所以內容會有點跳。

那個,為了避免雷到有興趣的人,我已經刻意略過會劇透的心得了(我自己是很怕被爆劇情雷的人)。但如果真的很介意,也可以看完電影再來讀呦。

電影的主要場景是一個「中繼站」。死亡後的人有一周的時間在中繼站停留,在這期間,將選出一生中最美好的一個回憶,由中繼站的工作人員為他們拍成一部影片。死者將伴隨這個回憶,到天國之去。取而代之的是,其他的回憶通通都會消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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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先讓我感到疑惑的是電影的名稱,日文名字是《ワンダフルライフ》,直翻成英文就是 Wonderful Life,翻成中文就是「完美人生」。然而這部片的官方英文翻譯卻是《After Life》,強調的是「在生命結束之後」的「死後人生」。而中文則是《下一站,天國》,似乎更想強調的是從中繼站準備邁向下一步的這個過程。

有些人覺得這部電影的導演敘事的角度很溫暖。因為他選擇讓人們帶走一個最快樂的回憶。然而我與電影中那名21歲的男孩一樣感到困惑。為什麼一定要選擇一個回憶呢?我也很欣賞他說的,不選擇,是他一種對自己負責任的方式。很有趣。

這部電影在談的是回憶。課堂上我們談的是認同。某種程度,認同就建築在我們的回憶之上。不知道是白先勇的台北人還是余秋雨的文化苦旅說過:思鄉這件事情,不是那個明明確確的地點,是兒時的那一片場景、那一段記憶,構成了思鄉的感受。就算現在回到家鄉,那時候的感覺也回不來了。

想起《知識分子論》的作者薩伊德,他認為自己是活在格格不入中的人。我想,與這樣的作者對話,特別能幫助我去思考關於認同這一回事。

電影裡無法做出選擇的人們,是因為什麼原因呢?如果是我,可能也選擇不了吧。怎麼可能用一個回憶去代表我的一輩子呢?

電影中,死者們分享最美好的回憶時,我常常驚嘆他們對於氣味、觸感、聲音和顏色的描述。但是我們的回憶是隨時在變動的,新的記憶和刺激,會重塑我們對過去的認知。每時每刻,或許都在重塑我們的回憶。(泛科學的文章:核心記憶、遺忘與似曾相似 也談過)那又我們為什麼能那麼自信的說出某段回憶呢?

電影中有許多人敘述的回憶與真實的情況有些出入。他們可能記錯了年份或是某些細節的先後順序。我又想起神隱少女裡面錢婆婆說的「曾經發生過的事不可能忘記,只是暫時想不起來而已」。有時候,細節記不清了,留下來的,就是一種感受,記憶說模糊,是很模糊,但是那種心情與感覺卻又清晰地難以抹去。

2015年9月27日,我在 facebook 響應了國際兒童癌症認知推廣月的活動,正好就是換了千尋的大頭貼。哇,已經三年前的事情了。

認同,或是回憶,都是互相構築的過程。我的回憶裡面有這些人、這些事,而我也成了他們回憶的一部份。

同一個月亮,在不同的角度,就看起來完全不一樣。就像《腦筋急轉彎》主角 Riley 的回憶一樣,從某個角度來說它是快樂的,而從另外一個角度,他也是悲傷的。複雜地交織在一起。構成了這個複雜的我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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